2016-12-27 14:58:00来源:广州日报

南海区桂城魁星阁夜景。
为何区区10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能“生长”出如此丰富的文化,诞生出数量庞大的企业?这就要对南海2000多年的历史进行详细剖析。
由来:秦皇“赐名”的南粤名县
听到“南海”二字,大家常常会想到中国版图南端那片烟波浩瀚的深蓝大海。然而,其该名字的另一个地域指向正是佛山市南海区。两个“南海”,一个是海洋,一个是陆地,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但其实深究历史,两者确实是有关联的,这得从2200多年前说起。
话说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经过多年兼并战争后,终于统一了中国。在胜利欲望的不断膨胀下,秦始皇决定征服岭南,试图将这片原本属于百越部落的土地纳入版图之中,于是向南方派出了50万大军。
经过数年的战斗,终于征服了岭南,将汉人的版图向南方扩展到大海边上,因为这片大海被称作南海。秦始皇在设立岭南三郡时,特别将南海边上的这片土地定名为“南海郡”,郡治设在如今的广州,南海之名正式出现在行政区划当中。
当然,那时候的南海面积非常庞大,西到今广西贺州,北连南岭,包括今粤东、粤北、粤中和粤西的一部分,辖番禺、龙川、博罗、四会4个县,相当于如今广东省面积的三分之二。随着越来越多的汉人南迁,南海郡内部的行政区划越来越细化,南海之名也逐渐从“郡”演变成“县”,再演变成“县级市”,最终演变为如今的“南海区”。
可以说,南海之名一直保留沿用至今,其实就是广东人千百年来“长情”的表现。无论区划怎么调整,当初的郡名还是要找一个地方继承,而如今的南海区正是这一名字的继承者。秦皇“赐名”,非同凡响!
福地:汉族先民落籍广东的首选地
在南海狮山颜峰村,每年清明节后,来自省内的数万叶氏族人便纷纷前来祭拜大太公叶正简。叶正简,南宋宰相,福建仙游人,考取功名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南海县主簿”,回来一直官至宰相,为佛山名人红唯一入《二十四史》正史的。后来,他“退休”后十分留恋南海,于是带着几个儿子一起在南海生活,成为全省叶氏的始祖,800年来繁衍出200多万叶氏子孙。
南海人杰地灵,早在叶正简以前就已经吸引了很多汉族先民落户。其中如里水镇麻奢村陈氏,以及里水岗头村邓氏,均已有上千年的开村历史。“因为南海历史上和广州是一体的,广州作为古代南方最大的城市,很多中原人士都会到广州任职、经商,而广州珠江上游隶属于南海的大片土地,因距离广州很近,而且水网便利,成为早期中原先民落户珠三角的第一热点。”本土历史专家表示。
确实,古时以水为路,以舟为车,南海北部的西南涌成为中原与广州互通的必经之路,北宋著名大文豪苏东坡在被贬岭南时就曾路过南海,并在金山寺(遗址现存里水逢涌村)上题下诗句,甚至在诗中表示自己上一辈子就是该寺的主持。
千百年来,中原与广州的沟通越来越密切,南来北往,均经南海,这里自然成为岭南最早开化,生产、文化水平最高的地方。
开拓:先民南迁带来多元农耕实现南海文明跨越发展
屡屡斜阳穿过遮蔽的树叶落在破牌角遗址上,静谧与庄严带来的恍若隔世感,似乎瞬间将时间轴拨回到八百年前。而就是如今这不起眼的角落,在800年前却迎来了南海第一批从南雄珠玑巷南迁的居民。从此,南海先人们便与中原文化相互交织,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绽放出异样的精彩。
据悉,最先进入南海的是宋代末年的关氏兄弟。他们携父母骨殖,经过南岭梅关入粤后,一批批分乘竹排木筏沿浈江、北江、西江顺流而下,至九江镇沙口一带破排登岸,结庐开村,破排角因此得名。数百年间,沧海桑田,昔日的河湾,今已成为熙熙攘攘的九江镇了。为了纪念九江先民乘竹筏南行至九江破排登岸,一块镌刻了碑记的石碑在九江下东群星村破排角遗址被竖立。九江破排角,已成了南雄珠玑巷人南迁的见证。由于水系的四通八达,南迁的人们带着先进的中原文化进入到南海的各地。
随着人口的大量涌入,粮食需求猛增,而南海大片冲击平原肥沃的土壤让中原的农耕文明再次焕发活力。而后由于种植经济作物的收益大于粮食作物,一些种植水稻的农田改为种植经济作物,出现了种桑养蚕,栽种甘蔗、养鱼等等非粮食作物。由此而带来的桑基鱼塘模式使得南海在明代就出现了农业商业化。耕种方式形成了南海先人的文化思维与行为方式,多元的耕种方式对人的文化观产生影响。而通过这种生产模式发展农业,南海先人们迅速积累了财富,实现了近现代文明跨越发展,让南海成为一个富庶之地。
人文:人杰地灵往来有鸿儒
如今来到康有为曾经就读的三湖书院,每周末名家的讲学让这里成为喧嚣的尘世中的一块静地,不经意间让人回想起历史上叱咤风云的南海籍名人们。从伦文叙到康有为再到陈启沅、詹天佑等,让南海这篇广袤之地自南宋以来便成为来往有鸿儒之地。
事实上,随着农业发展模式的转变而带来财富的积累,南海自宋元以来便成为富饶之乡。而经济的繁荣发展为教育的繁荣、文化的昌盛提供了物质基础,也使得南海自古以来便成为人才辈出之地。明代中期以后,随着岭南理学的兴起,湛若水、方献夫、霍韬等明代大儒先后在西樵山上修建书院,收徒讲学,著书立说。而至近代,维新派领袖人物康有为及其师朱次琦、中国民族纺织工业先驱陈启沅、一代武林宗师黄飞鸿等,都在中国历史上留下浓重的色彩。其中,康有为曾经就读的三湖书院已完成重建,并开坛讲学。
不仅如此,到了近现代,南海的才女也辈出。在南海近代才女中,有一位人不得不提,那就是冼玉清——被赞为“千百年来岭南巾帼无人能出其右”者。同样,在中山大学政务学院副教授陈永杰看来,南海在近代出现如此之多的人才,是源于南海几代累计下来的经济以及与外界频繁的沟通,越来越多的学校的建立也是为佛山人才们的培养提供良好的基础。更重要是的从明清到近代,南海的地域环境和经济形态更是孕育了大家独立思考的精神,在这些个基础上,南海人才们层出不穷。
延伸阅读:南海县制百年变更折射广佛渊源
穿梭在中山六路以北、海珠东路东的老城区旧街道里,“旧南海县街道”的出现让人觉得只是一种巧合。而继续游走在骑楼和榕树间,偶遇“旧南海县社区”,此时的震撼完全消弭了起初的不经意。“广州城里的南海县”与“南海县里的广州城”的说法开始在脑海中回响。似乎就在此时,“旧南海县社区”在骑楼与榕树遮阴下所产生的光与影间穿梭,诉说着广州与南海、广州与佛山的渊源。
事实上,早在千年前,广州与南海就在频繁互动。史料记载,在秦始皇于公元前214年设置南海郡,开始出现“南海”一词后,隋朝于公元590年以番禺县地置南海县,南海县建制从此开始。尽管后来番禺县和南海县分治广州,但当时广州城有一大部分属于南海县的管辖范围。而随着南海县境的变迁,南海县衙的地址也发生了改变。据介绍,隋朝时,南海县衙在东风西北、盘福路一带的国医街,而明初则迁往今中山六路北侧的旧南海县街,清初则迁移到位于一德路以北、人民南路东侧的晏公街,然后在迁移到惠福西路上,再然后迁出了广州,广州与南海的交缠正诉说着两地剪不断的情缘。
历史上的渊源紧密联系着广佛两地,而如今在广佛同城的大背景下,广佛两地再续前缘在多方开展了合作,成为珠三角城市群的发展和融合的样本。(广州日报 记者邓柱峰、刘鹏飞、陈昕宇、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