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审亲娘

    [两人刚动手搜家，听有人喊声六。苟秀上]

    姐：（唱）彩色满天牵牛花开，

    新昆明建设战鼓敲，

    农村天天在巨变，

    农民生活日日高。

    土地赔偿政策好，

    我娘吃穿心不焦，

    今早忽然带口信，

    脚步匆匆看破分晓。

    妈，女儿回来了。

    妻：（开门）姐，回来了。

    姐：你们来了。

    苟：（感到意外）我红口折牙有言在先，妈的一分一厘你甭想得，这栋房子莫想占。

    姐：（气怒）你红口白牙尽说瞎话，谁想妈的钱，谁要这马上就要拆除的危房。

    母：你姐一来，你就红口白牙吃苍蝇，瞎嚼瞎讲。

    妻：这栋房子要拆？

    姐：再不拆，雨水一来就会倒坍倒塌。

    苟：人家都在在加层病房，捭时多得点裣。你们至好，现板板的房子拆卸，那不是到嘴的老肥肉还吐给猫吃。

    姐：街道办事处房建设科的同志作危房调查，确定这是希望，和居委会招呼。

    妻：那妈妈住在哪里？

    母：总不会搬云挤你们。

    苟不早不迟，偏偏城中村改选的骨节眼上拆，两套裣的新房子不是鸡飞蛋打。不行，不准拆，无论如何都不准拆。

    母：迟了。当时你盖房子剩下哪些材料，叫你效应修一下，你又舍不得那些破砖料瓦成。如今要倒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苟：不能拆，不准拆，祖宗留下的遗产……两套崭新的楼房……走，我们找他们说云。（苟四、刘英下）

    姐：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整哪样？

    母：唉，真是忤孽种，你爹的钱没逼着，又来逼这几文土地钱。说留下四五万够我用，其他的统统归他，房子，家什，就连这几把破盒料椅都是他的。

    姐：哪就给他一点吧。

    母：给他！（痛绝）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可他巴不得我早一死，他好独占。

    姐：说来说去总是自己的儿子。

    母：儿子我早知道他这种德性，生下来就一把往马桶里浸死。人家的儿子分得钱都拿去效敬父母，他却生方设法转你的。人家有钱买大车跑生意，凶却买张小轿车绷面子。人家拿钱找窃门淘衣食，他俩不是白天黑夜围着麻将桌，就是开关小车东游西逛，再给他些也是坐吃山空，烂泥里摇桩，越摇越深。

    姐：想不到他会变成这样。

    母：怪只怪你爹和我，掼时儿不孝，掼时狗爬灶，他打小就养成坐地等花开，说着比唱着好听的料脾气。我强当没得这个儿子。除了你，我只掂挂着孤儿院的哪些孩子。看到他们，我就想起自己……

    姐：我们好久没有去了，我们再去看望一下他们。

    母：（唱）我是一枝枯萎的花瓣，

    在孤儿院浇灌下开放，

    院长帮我组建小家庭，

    才感受到人间的温暖。

    无父无母路边草。我这孤儿是孤儿院抚育成长的。院长待我像亲生女儿，教我识字，教我做人。我和你爹的婚事不是好一手操办的。院长虽然不在了，但孤儿院的养育之恩，我是一辈子不会忘记的。

    姐：（唱）养育之恩怎能忘，

    孤儿院是个大温床，

    一个个孤独健康成长，

    为祖国培养栋梁。

    [见母亲抬个盒子到灶头，站在苍上在灶头摸来摸底去]

    姐：妈，你在灶头探哪样？

    母：存折。

    姐：存折咋舌摆在灶头上，你不怕火燎着？

    母（讪笑）这里安全，摆别处我怕苟四翻着。

    姐：你翻存折要整哪样？

    母：我什么时候都不买。过去想报答孤儿院的养育之恩，可囊中羞涩。如今有了这些钱我也用完，想把多余的捐给孤儿院。

    姐：向孤儿院献爱心是一种美德。妈妈和孤儿院有不解的情绪，我是你的女儿，也献一份爱心。

    母（激动地）你能理解妈妈，你真是我的好女儿。（递存折）你赶快送去，免得苟四又节外生枝。

    姐：好，我现在就去办。（下）

    母：唉，总算了确我一辈子宿愿。

    [苟四、刘英上]

    苟：气凶凶地）妈！

    母（讥讽）呵，太阳咋个从西边出来了，你不是开口老奶，闭口老不死。

    苟：原来是你申请拆的。

    母：人家做了危房鉴定。

    苟：马上就要拆迁。几十年都过去了，就等不得城中村改选迁新居。

    母：莫非你想让老娘盖大被窝，埋在残渣碎瓦里。

    妻：你不会搭间临时房子。

    母（气怒）我一个老奶，咋个搭。

    苟：你抒钱拿来，我马上漂漂亮亮替你盖上一间，让你舒舒服服的住。

    母：不用你操心，居委会已经安排好了。

    苟：哪钱呐？

    母：花到开时自然红，到时你自然知晓。

    妻：姐姐来这一趟，肯定被姐姐拿走了。

    母：你们说好大口马牙，好何必背这个皮皮。

    苟：你无亲无戚，好不拿，钱会飞到哪里。

    母：这不用你操心。

    妻：俗话说远报儿孙，近报自身。人家的父母，把钱资助给儿孙，可你却是个铁公鸡，你想带进火化场。

    母：对你们辱门败户的忤孽种，就是化成灰，也不会留给你们。

    苟：不下汪洋大海，难得夜明珠。小牛他妈，搜！

    母：你慑！（上前阻拦）

    苟：（伸手给娘一嘴巴）还给钱你吃点皮肉之苦，你是不会老实的。

    母：你打我，天理难容……

    苟：管他天理地理，只要钱到手里。

    [苟四、刘英正在搜家，苟秀上]

    姐：你们整哪样，翻个乱七八糟？

    母：他们想翻钱。

    姐：真是金钱使人心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苟：想必是被你拿了……

    姐：你就给你。（把捐款证书递过去）

    苟：我就说，你独吞不了。（一把抢过单子，念道）兹收到田桂珍老人捐助孤儿院爱心款叁拾万元……这……（脸色突变，气急败坏地）叁拾万，你一直装穷叫苦，原来你藏着私房钱。叁拾万……叁拾万……叁拾万打了水漂……

    母：我哪来的私房钱，这是你姐凑的一些爱心钱。

    妻：丑是一家，好死是外人……

    苟：暮儿子不如孤独，弟弟不如路人……叁拾万……三十万啦……（仿佛当差挨了一棒，瘫软在地上）

    姐：父母不遇子，劳苦一辈子。你不仅不孝敬父母，为钱黑了心，三审新娘，咋不让妈妈寒透心。这是咎由自取，天理昭彰……

    [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