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

    云南农信——憧憬呈贡 文说新区“美景、美人、美事”文学作品征选活动

    投稿类别：散文

    作者：董欣

    夜，无边无际，笼罩着田野；风，颇有节奏地吹着；天空，几颗星星在懒懒地眨着眼，随时都有可能睡着，然后消失不见。身后的玉米棵子已比我高出几个头，它们在舞，舞得似乎有些起劲，叶子与叶子织成密密的声网，那是兴奋的，激动的，还是恐怖的?远处黑影叠着黑影，随着风的节奏时隐时现，我死死抱住颤颤发抖的身体，蹲在田埂上，眼皮灌了铅似的往下塌，任凭身边毛骨悚然的声音肆意吼叫着。

    这个夜好累啊！我好想睡觉啊！我好想家里的床啊！

    我被妈妈派遣到田边守水田，玉米刚开始抽须，正是要戴红领巾的时候最需要水。妈妈和我为能尽快让它喝上这营养液，又为不需要和同乡争水源才夜里来这里守水的。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哗——哗——”，这是——水?我在做梦吗?懒懒地用耷拉着的脑袋使劲用嘴咬下去。啊！痛！我脑袋清醒了许多，提着拖鞋奔向水池，用锄头刨开田埂，让水流任意奔向玉米地，任意拥抱、任意亲吻着玉米。我似乎听到叶子的旋舞声，它们在欢呼吗?远处多星光，是我花眼了吗?风习习地吹着，略夹着惬意。抬头仰望星空，星光灿烂；用耳倾听流水，流水潺潺；用心体会喜悦，得到一种最想要的舒畅。不知多时回的家，我如愿以偿，是一种温暖，全身血液澎湃的温暖。

    ——这是我儿时的夜，美美的夜。

    “听说水被打矿的老板买走了，只留下喝的了。”

    “那我们的田怎么办?荒着吗?”

    “村长说了，他们会出钱赔偿的。再加上这些年天气干旱，也种不出什么好庄稼来，还不如……”

    这是同乡和母亲在对话。

    确实，这几年连年干旱，很少见雨，即使见到也只是极少的一点。按母亲的话说，“这雨太少，还不能播种呢！不然庄稼准糟蹋了。”“农民就是靠天吃饭，这老天也不知咋地，这几年里总喜怒无常，把我们可整惨罗！”

    田间，打好的水池里，几粒沙子躺着，似乎在享受，还是……路边的野草长长地伸出来，已改变了生长方向，总绊脚，还真讨厌。田间野草你争我抢，抢夺那仅有的一粒水珠，土粒一颗抱着一颗，踩上去硬硬的。长时间的无雨，错过了播种的时机，田地荒废了。

    ——这是我现在的家乡，缺乏生命之源的家乡。

    我有梦，我的梦在开始寻找，寻找属于它的寄托——家乡。但在梦的深处，是空虚的，是死的，是硬硬的，是沉睡的。它最希望的是一种源，生命之源，来打开闭锁它的闸门，来填补它的空虚，来唤醒它的灵魂，让它腾飞。

    生命之源，你在哪里?

    终有一天，我必载你而归。

    乡之魂！梦之魂！源之魂！

    魂亦生，则万物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