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晨

    云南农信——憧憬呈贡 文说新区“美景、美人、美事”文学作品征选活动

    投稿类别：散文

    作者：字廷尧

    瑟瑟的秋风迎面刮来，我下意识地拉高了自己的外衣领子，将自己隐藏在厚实的外套之下。不得不说，对于在临沧生长的我来说，呈贡的秋着实很冷，像这样有雾的早晨更是再添几分寒冷。深黄的银杏叶子飞旋着在耳边划过，落到后边的某个角落里去了，地面上也只是杂乱、零星的落了些叶子，有银杏的，也有其他树的。这个年轻的城，很静，很静，特别是这样的早晨街道上更是安静，静得可以听到远处街道上车胎碾过地面的声音，静得可以听到路边流水的声音，静得可以听到你的鼻孔跟着心跳一呼一吸的声音。

    或许是秋的缘故，又或许是雾的缘由，我的视线里只有偶尔划过几辆汽车罢了，再者就是飘落的思绪了。郁达夫北国的秋，秋意很浓，而且浓的热闹，叫人老远就听得见胡同里小贩的吆喝声，闻得到巷子里飘出的香味。毛泽东橘子洲头的秋，来得气势磅礴，将万山染遍，尽舒豪情。可是，我的红土地上的秋又有些什么呢？除了宁静还是宁静。

    不，这不是异乡的红土地，我还在澜沧江畔的那片净土上，一直未曾离开，一切都还是那样的宁静。当第一缕阳光穿过还未散尽萦索在山腰的雾，直射在浅绿色的江面上，激起了层层粼粼波光，散出千万道亮光折进林子里，惊醒了美梦中的鸟儿，，他很不请愿的抬起头，抖抖身子，散下及跟羽毛在树枝中游绕，最后粘到旁边的不知名的叶子上去了。与此同时，鸟儿振翅冲出树梢，引颈长鸣，整个世界醒来了。我的思绪还在宁静中，可是，这条路我已走到了尽头。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我在路口久久伫立”，路的那头在雾中变得缥缈。或许，路那边是个集市。有上班的小伙匆匆喝下一口一吃完米线的汤，从上衣兜里扯出半截纸巾，擦去嘴边的油污。有孩子背着厚重的书包，手里捧着两个冒着热气的包子，边往嘴边凑，边向远处街口张望，希望下一眼就能看到自己要等得公车。有菜农在路边放下担着蔬菜的担子，从担子上拿出湿漉漉的蔬菜，放到事先铺好的垫子上，开始等待第一个买主的到来。有小贩熟练的将一瓢洋芋倒入滚烫的油锅中，用铲子翻炒着。又或许，路那边是一个小区，门口棕榈叶上的露珠滚落在地，融到泥土里去了，晨练的老人从门外走进来，岗亭里的保安放下手中的报纸，邀老人品一品新沏的香茗。又或许，路那头是一个工地，正前方是一个推车的工人，蓝色安全帽下一张饱含沧桑的脸，深邃浑浊略微发红的眼睛下一张不大爱说话嘴，深蓝的工作服搭配沾着泥水的灰色胶鞋，叼着半截烟卷，右脚紧绷并向后蹬，左腿略屈，上身向前倾着，一股劲就使在推车上。

    我在路口久久伫立。是的，我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三个月前终结了我三年的梦想跨入了大学的大门，就如同是铸者铸成宝剑，宿敌击败对手。可也终结了自己的方向，就似乎是牵牛花的腾顺着杆子爬，爬过了，就不能再高了。又似乎是这年轻的城，长大了，又该如何成长？难道就只是在安乐中消磨日子？

    转过半个路口是个池塘，塘中的莲花早已凋谢，仅余下残叶孤立与浮萍中，更加上水中乱石横生好是一番凄惨景象，似乎水溶顽石石不化，石截流水水不休。 眼角扫过，池边一棵光秃秃的树显得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若是在北方则不是什么稀奇，可是在春城秋再烈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在丛丛的绿意中显得鸡立鹤群，叫人想要细看。这树枝干盘错，枝杈交横，活脱脱像爱因斯坦那杂乱的头发，没个章法却又有他自己独特的风格，像是吴道子所画《钟馗捉鬼图》似有不妥，却又叫人无从改动。再细看，却见嫣红的花苞藏于枝头，粉蕊含苞，细吐新蕊，宛如少女嫣然一笑，红唇白齿见的分明。池水不深，踩着露在水面的石头就能过河，可是不曾想，这却惊动了依着石头的小鱼，十来条小鱼从慌忙地从这边游到远处的荷叶下面去了，留下被搅动的细沙在水底翻滚。

    雾，已开始消散，但依然很浓，只看得到进出的景色罢了，远处的楼房、街道、绿化依旧模糊。

    过了河顺着河边走，夹岸是连片的灌丛，只有没腰的高度，参差不齐，却又相差不多，似是自然的生长又似乎是人工修剪的杰作，衬这河边几株垂柳洋溢风情。灌丛之中，藏了些叫得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花，白的、粉的、黄的、蓝的、浅蓝的、蓝白相间的，像是群调皮的做了错事的孩子藏上藏下，生怕叫大人找到，却又由于疏忽总是露出那么或多或少的部分。荣荣的草地绿的可爱，在雾气下更显的青翠，似乎并没有因为生长在城市街道边上而沾染灰尘，也没有因为季节或是冷空气的缘故而拖着厚厚的黄色的戎装，大方的用自己的浓烈的色彩来掩盖红色的地面。

    雾，已散去许多，依稀可见远处的店铺上的霓虹灯，十字路口等着绿灯的汽车更甚至可以看到背着包的大学生，大概是到哪去支教又或者去做志愿吧。前方朦胧中变得热闹了，像是夜里哪个熊孩子放火好了村里的草垛子，村子在火光中惊醒，大的、老的、长的、幼的提了桶盆都涌了出来，一时间都沸腾了。店铺的音乐声、小贩的叫卖声、机车的发动声、小情侣的私语声一时间都涌了出来，空气变得热闹了。

    我找到了个公交站，寻了自己要乘的公车。再抬头，或许，年青的城，我看到了你的宁静也看到你的热闹，可以听到你热血的声音。雾快散尽了，我寻着了回去的路，也知道了要走的路，似乎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