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年轮

2014-12-24 17:48:34来源:昆明信息港

    云南农信——憧憬呈贡 文说新区“美景、美人、美事”文学作品征选活动

    投稿类别:散文

    作者:洪娟

    隆冬的寒气很重,凉嗖嗖的冷空气让已经有些倦怠的人们恨不得整个缩进厚重的大衣里,再不见天日。

    期末考最后一科终于结束,平时熙熙攘攘而显得聒噪的大学校园也冷清了下来,所有人都忙着买车票收拾行李回家过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回家的雀跃和期待。我也不例外,行李早已收拾好了,刚和老妈通过电话,告诉她我和同校的高中同学约好一同乘车归家,第二天早上就可以到达,听着从电话传来的略显激动的声音,我知道,大半年才能见一面,虽不明说,思念是这抱怨的谐音,像儿时温暖的眷念。

    愉快地和五个可爱的舍友一一告别后,我搭上回家的火车。凛冽的东风肆虐地刮着这座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南方城镇,似乎不愿停手,天空依然蒙蒙黒,时候还早。我在车站不断呵气跺脚,挥手和老同学分别,好友家今年杀年猪,邀约我去她家玩几天,这种好事怎么能落下,我揉着惺忪的眉眼立刻答应了。经过整夜十多个小时的颠簸和蹉跎,我早就花容失色,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披散着长发任风吹乱,拖着一大堆行李在清晨迷蒙的雾气中匆匆离开了。

    带着一身的寒气,我推开了家里的木质大门,“妈,我回来了!”木门也像沾染了寒气似的,哆嗦地发出清脆的咯吱声,我把行李拉着拖进门槛站住,向四处看过去,不大不小的庭院在寒冬依然充满生气,秀雅的文竹,常绿的仙人掌、万年青、芦荟苍翠欲滴,玫瑰、水仙和各种兰花,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在精心的侍弄和南方宜人的气候下趾气高昂,只有那棵因叶子脱落光而显得瘦骨嶙峋的柿子树暴露了季节的马脚。

    “这鬼天气,真是冷啊,”怕冷的我小声抱怨着,边费力地把行李提到我的房间。老妈听见我回来的动静,忙从厨房走出来,双手还沾着面粉,“哦,好,我的女儿回来了,”她像往常穿着蓝布围裙,有很多皱纹却无比温柔的脸庞绽放出满足的笑容,“等下可以尝尝我做的新菜,现在还早呢,你先去睡会儿。”说完后就转身走进厨房忙活了,我在原地顿了下,应了一声“知道了,我先去睡会儿,困死了,”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奋力把沉沉的箱子弄上台阶,开始后悔带了那么多东西。终于回到房间,我把行李随意堆在一边,脱掉厚重的棉服躺在舒服的床上,被子上是新洗过的干净味道,我深深地嗅了嗅,很快睡了过去。

    “咚咚咚,”清晰的敲门声不断地刺激我的鼓膜,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饭好了,赶紧起来,快点啊,”老妈熟悉的大嗓门从门外传来,“知道了,知道了,”我懒散地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一边敷衍着,一边拿过梳妆台的手机一看,十点三十一,不早了,感觉睡了一觉精神多了,就像满血复活了一样充满元气。在刷牙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吐出漱口水,大声问我妈:“我爸呢?去哪了?我怎么没看见他?”老妈在厨房隔卫生间较远,我问了两遍她才听见,最后告诉我他去上班了,晚上才会回来。

    冬日清晨的阳光清澈却单薄,初晒在身上软绵绵的,毫无热度,时间久了才会感觉暖洋洋的,我躺在老式竹条编的靠椅上,倍感无聊,寒假已经过去大半,即使是过年也早已提不起任何兴趣。老妈看我无所事事,让我去厨房帮忙择豆角,我刚走进厨房,想问今天早上会吃些什么菜时,老妈放下切肉的菜刀,着急地说:“哎呀,我忘记卖葱了,你去老家后面的菜地去拔几棵葱,快点,我要做回锅肉。”我哀叹一声,大叫不好:“妈,老家那么远,我不想去,”老妈不满地撇我一眼,又开始唠叨了:“有多远啊,几分钟就走到了,你是不是不想吃了,你一天到晚的在家闲着也不干什么,让你去菜地拔几棵葱都不想去……”我赶紧冲出厨房,逃之夭夭。

    走出家门,我终于长舒一口气,真是的,老妈这么爱唠叨,时间久了还真让人受不了。可是老天不作美,非让我不得安宁,走在熟悉的小道上,遇到好多邻居街坊亲戚都不得不打招呼,我一一应和,脸都要笑僵了,突然发觉我家亲戚真是多得离谱,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是,我实在是烦不胜烦,赶紧抄小路到了菜地。这是一片好几家人家合在一起的菜地,被几条歪歪扭扭的埂子分开,宣告着各自不同的占有权,而在路边的那块巴掌大的属于我家的小菜地,在我儿时便有独家记忆,不足四十平米的黑色土地,种满了我爱吃的各种蔬菜,甜美的玉米,清脆的黄瓜,鲜嫩的韭菜,黄橙橙的南瓜,紫色的茄子,绿油的白菜和埋在地底的萝卜和土豆,是我妈妈辛勤开辟的一方净土,亦是我儿时的乐园。不过现在它已经有些荒僻了,长了些杂草,也没有那么多菜了,莫名的有些怅然若失,只是有些珍贵的东西是一去不复返的,连同那些不愿面对的,一起被尘封。在菜地里大致找了找,我按老妈的吩咐拔了葱,匆匆返回。

    顺路我来到了老屋门前,不自觉地就顿脚站在那儿静静看着。斑驳的日光下,老屋被一股浓重的尘埃气息所笼罩,这栋百年老屋是旧式的四合院,已经有一个多世纪的历史,高大的正门上有许多木屑剥削了下来,门槛上墨绿的青苔直长到正中挂着的大铁锁上,精钢打造的双铁环和锁上布满鲜红的锈铁,灰色的重重交叠的蜘蛛网遍布房梁,屋顶上的杂草因无人看管而疯长,遮挡住人们的视线,只能影影约约看到里面荒芜的景象。我抓住大铁锁往下用力一扯,早已坏掉的锁就开了,随手把铁锁挂在一边的门环上,我用力推开门,跨进了门槛。

    东屋的高墙早就因熬不过岁月而坍塌了,另外几面墙也由几根圆柱抵着得以苟延残喘,我走在积灰的石板路上,四处看看破败的厢房和岌岌可危的主屋,用手指触及那些充满故事的粗糙墙壁,想起很久以前的旧事。因是坐北朝南的设计,房屋采光很好,光天化日之下,我也不会莫名地觉得能有什么魂魄鬼怪作祟,我一直胆子很大,向来不会像我妈一样神神叨叨地相信什么鬼神,就直接走进一条偏僻的小路,拐进那间小时候呆过一段时间的偏房,那是我爸妈结婚后在分家时得到的一部分遗产。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我又退了出来,只是朝那间颓圮的房子看了一眼,无数记忆便波涛汹涌地袭来,简直要撑爆我的心脏。

编辑:邹美连责任编辑:杨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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