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16 10:22:22来源:昆明信息港
云南农信——憧憬呈贡 文说新区“美景、美人、美事”文学作品征选活动
投稿类别:散文
作者:沙平
“我倘能生存,我仍将学习。”——鲁迅
我一生所爱唯读书,每有闲暇,必与书为伍,一日不读,就会心烦意乱,魂不守舍;而在我曲折、坎坷的一生中所弥足珍贵的一切,无一不是来自书对我的“恩赐”和“厚赠”。
我15岁初中毕业即走上社会,因为爱书,日夜苦读,久而久之就学会了独立思考(在当时,这是个可怕的字眼)。所以,1958年那时阶级斗争不过初露端倪,我就预感到它日后必将“风狂雨骤”。而出身不好的我若久呆在家乡,必然不是走投无路就是末路一条。于是18岁的我就在“大跃进”声中,置生死于度外只身离乡去作天涯飘流、拼搏、奋斗……果然,此一去没几年,我家乡就发生了子虚乌有的“大同党”冤假错案,若我在乡,必与当年的朋友白白坐牢10多年,则此生休矣!
我曾在重庆菜园坝火车站挑过砂石,百斤重担在肩爬几百级石阶汗珠子掉地甩八瓣。而1959年初春夜晚停电我就到有灯光的候车室去,静静的读我借来的《我的大学》、《大卫·高柏菲尔》……;我曾空着肚子在河西走廊领略过那儿风沙的疯狂;我曾在内蒙古沙漠中炎炎烈日下挥着大勺在芒硝池中捞芒硝挥汗如雨;我曾在天山脚下城市中的高等学府里当“火头军”烧过开水;我曾在玛纳斯河畔的军垦农场里“修理地球”、放马牧羊……无论生活的“方舟”把我载到哪里,我都始终热衷于读书而不改初衷。即便是到了“文革”已无书可读的时候,哪怕是偶尔发现地上一张旧报纸,我也要捡起来一字不漏细读个够……所以,任何生活中的不幸始终征服不了我,因我从来就没把它放在过心上。尽管解放后,对知识分子一直奉行“利用限制改造”甚至无情打击的方针,尽管大革文化之命的“文革”时知识分子更沦为了“臭老九”,但知识却使我心明眼亮:正是知识推动着历史的发展和社会文明的进步,故知识分子历来是社会精英而非打击对象,此乃世界潮流,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故窃以为:中国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逆流而动决不可能永恒,早晚总得顺应这种世界潮流。我还年轻,完全可能会看到这一天的到来,故我仍抱定依靠知识改变命运的人生宗旨始终热衷于读书,且枕戈以待旦。
果然,粉碎“四人帮”后,租国的面貌和我个人的命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是,我终于告别了20多年社会最底层的体力劳动而走向脑力劳动;于是,26年后我重归故土时,带回的已不是“打工仔”满腹的辛酸,而是中学教师和省作协会员的双重身份。
是书,赋于我人生最大的快乐,置我于幸福的峰巅;而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我温馨的家园中,早已拥有了一间属于我自己的书房了!我视它为“精神的巢穴,生命的禅床”.在这方小天地里,任凭它社会上商潮迭起,市声阵阵;任凭它大自然雷鸣电闪,雨骤风狂,只要拉上窗帘,坐拥桌前,一书在握,我便会感到无限的快乐,享受人生最大的安祥。而最为惬意的是:“ 一窗明月半床书”的那种境界、那份况味:一窗明月的夜晚,高枕半躺于被子、枕头叠得高高的床上,从堆满半床的书堆里,随兴之所至地抽出一本本书来细读。读累了,就熄灭了电灯,然后推窗——静静地读月。不一会儿,就会进入一种宁静、淡泊、幽远的境界。这时候,你就会听到一种平时根本无法听到的声音:如朝霞之流溢;如根须之吸水;如春草之萌芽;如庄稼之拔节;如流水之汩汩;如晴空之鸽哨;如空穴之来风……这是冥冥中高尚的智者在向你娓娓倾诉,倾诉中交织着多少深沉的思想和睿智呵!这时,一种巨大幸福感的袭来则置我于幸福的峰巅,超然于俗世之外,个中三味,难以尽述矣……
书——我的生命之泉,它使我的生命之树永远常绿。
家有藏书用不尽,腹有诗书人自华。罗曼·罗兰有惊世名言曰:“和书籍生活在一起,永远不会叹息。”——凭我曲折坎坷的一生体验使我深深明白:此实乃人生至理。我此生以鲁迅的名言:“我倘能生存,我仍将学习”为座右铭。凭我70多年人生曲折、坎坷的经历使我深深地体验到:学习着,生活就永远是美丽的;学习着,心灵就永远是年轻和充实的;学习着,未来就永远是充满光明和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