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02 18:40:28来源:昆明信息港
云南农信——憧憬呈贡 文说新区“美景、美人、美事”文学作品征选活动
投稿类别:散文
作者:李晶晶
坦白说,开始接触莫言的作品,还是在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对于迅速刮起的“莫言风”,我自不能免俗。不经意却发现,很多年前看过的电影《红高粱》竟然是莫言笔下的作品,张艺谋之手广为人知。在这种惊异和激动的情绪下,再次把电影看过,也找来原著细细翻阅。
是造化的精灵,赤裸着,从中亚细亚的神秘民族蹒跚而来,走在这缔造辉煌的东方。身后,风化了一串串等待考古的沧桑,新生的脚步不会迟到,新尘仆仆。
在山东高密县东北乡一带,生活着一群有血性的人种。有个叫戴凤莲的女子,到了要出嫁的年龄了,爱财的爹妈将她许配给烧酒作坊单家做媳妇。哪知单家之子患有不治之症麻风病,流脓血淌黄水,谁嫁他谁就毁了。轿子头余占鳌实际上是土匪头子,也许是出于拯救戴凤莲的目的,在她嫁到单家没两天,他就将单家父子杀了,并在高粱地里与她激情相爱。
戴凤莲留住准备散伙的长工们,成了烧酒作坊的新主人。
日本人说来就来。进村抓民伕为他们修公路,公路横跨墨水河,河上原木桥不行了,不可以载重汽车,要修石桥。刘罗汉搬石块过程中遭遇监工毒打,产生逃跑念头。夜间本已成功脱逃,因要一同解救出骡子而再次被捉。日本人将刘罗汉剥皮示众,激起民愤。
“一队队暗红色的人在高粱棵子里穿梭拉网,几十年如一日。”小说集中笔力,讲述一次抗击日军的伏击战的经过。余占鳌率部队在公路两侧的高粱地里埋伏,准备狙击从桥上经过的日本人的汽车队。戴凤莲亲自为部队战士送饭,途中被前来的鬼子枪弹击中。余占鳌与敌人激战双方伤亡惨重。戴凤莲血洒高粱地,成为抗日烈士。
这是一群敢爱敢恨、敢生敢死的人。不难发现,在莫言笔下展露了人的本性,歌颂了生命的魅力。作为电影展现在我们眼前的《红高粱》以一种大篇幅红色系作为视觉基调,极力烘托出人的血性以及红色高粱地的鲜明统一。由此带给观众的视觉享受是文学作品很难做到的。电影改编自文学作品屡见不鲜,但是真正能够透过作品给人以震撼的却在少数。
或许同我一般,莫言的原著《红高粱》在文学界以外的大众眼中稍显冷清,但提到名导张艺谋的《红高粱》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这都仰仗于电影的大众媒介作用。
电影解读文学,文学诠释电影。当然文学到影视的平移,很多重要的中间环节不可忽视,尤其是文字画面化这个过程。作为观众和读者,我对《红高粱》的最大感觉就是对红高粱的表现与描写。小说中有这样的叙述:“高粱高密辉煌,高粱凄婉可人,高粱爱情激荡”;“随着高粱嚓嚓啦啦的幽怨鸣声,一大滴一大滴的沉重水珠扑簌簌落下”;“高粱与人一起等待着时间的花朵结出果实。”;“高粱尸横遍野”……字里行间读者感受到的是有生命的高粱,它们和高密东北乡的人们一起经历。这是文学的魅力,文字的巧妙组合所形成的思维意象很好的推动了故事的情节发展。比如“高粱尸横遍野”隐喻了日军对高密地区人民的残酷欺凌,在这种烘托下读者可以很快进入到一个自我编织的画面当中,而这种画面是很个性化的。导演在电影中设计的高粱很难做到这一点,怎么说,电影是一门以试听为主的艺术形式,只有通过在画面上做文章来弥补文字表述的缺失,所以就出现了电影中的红色高粱地,红的昏天黑地,红的血气方刚,红的志气高洋。
在小说中,无处不表现出了那种张扬狂放的原始生命力。比如开头那段有趣的,很吸引观众的颠轿。一群汉子裸露真上身一边高歌一边颠轿,而轿里的是一个弱小女子,这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不管是出嫁或迎亲的,都没有陪嫁人也没有迎亲人,在中国,这是不合乎情理的。还有,“我爷爷”的一泡尿竟然酿成了好酒十八里红。等等,似乎都是一些不合乎情理的事情。然而,恰恰是这些不合乎情理的事情把人们那种原始的生命力展现了出来,古朴与野性,张扬与狂放。
抖落一天耕种的野性,让红色黄昏霭气半掩去粗犷的剪影:古铜色遗传镀亮了男人年轻的皮肤与经脉,深广的轮廓迸发原始看似冷漠的力度,青春疯长如许的络腮胡须,微熟刀刻般棱角分明。依稀从爬满岁月的额头,辨明出几行残存线条硬朗的象形文字,荒原之地,一代代龙种繁衍如根。莫言的高粱地在潍坊,而我们记忆里的,却在这黄褐的土坡绵延里。
经历了最寒冷的夜,忍受过最毒热的白昼,不泯的心,在黄土与红霞合成的旱季悄悄成熟,醉人地香……
酒,高粱,艳的符号,热气腾腾,盛大,血色淹没,红得纯粹,是张艺谋的东方造型,执拗又温顺,连岁月,也由黄转青。《红高粱》的主题简洁明快,那被血染红的天幕和那如血的残阳下,生长着如血一样生命路顽强的高粱,在这片憨厚的热土上,孕育出血一样浓烈,蓬勃,积极,敢爱敢恨的人们。我想,《红高粱》传达给我们的就是这样一种简单纯粹,酣畅淋漓的生命状态。
小说最后,余占鳌跪在死去的戴凤莲的身旁高歌,凤莲的血洒在高粱地中,红得粘稠,红得刺眼,满地高粱红,粗狂的歌声再次传出,唱得我们,心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