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寄居

    云南农信——憧憬呈贡 文说新区“美景、美人、美事”文学作品征选活动

    投稿类别：散文

    作者：新区编辑室

    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可能引发飓风，而在昆明五月粘稠的风中，我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飞越亚马孙河流，横跨无数个国家来到我面前。

    往往等到天气轮回的时候，才会发觉又过了几个季节轮回，循环往复。今年昆明的夏天，比以往来得更早也更要猛烈。说实话，我并不真正认同昆明的“春城”称呼，可能比起其他地方它的天是蓝的，空气是清新的，气候是舒服的，但对于一个将近二十年在临沧长大的孩子来说，昆明的气候依然很糟糕。在云大的第二年很快就要接近尾声，日子过了一大半，认真来说，我并未好好思量过云大哪里是美的，相比起本部来说，呈贡就显得空旷而单调得多。新校区既没有春天垂丝海棠的温柔烂漫，也不可能走出秋天银杏大道的满目金黄。道路两边的银杏还太小又稀疏，甚至在阳光的照射下还会显现出近似营养不良的蔫黄，在三十度的气温下也不能提供一丝阴凉，大风吹过还会带起一阵风尘。但待傍晚烈日渐传温柔，也会被傍晚的风带起思念，也会被瑰丽的夕阳击中心脏，真正认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慨。

    犹记得四月草长莺飞，清明过后天气放晴，路过文典广场，天空蓝得要透出来，大朵大朵的云像极了梦中心心念念的棉花糖，似乎伸出手就可以摸得到。天上飞着色彩斑斓各种形状的风筝，五颜六色多么惊喜。很多年没有放过风筝了，一直以来也不善于放风筝，每每心血来潮却都以失败告终，内心深处总觉得纸鸢这个称呼才显得温柔又多情，像极了许多年前深闺中飘出的那一只纸鸢和上面的簪花小楷，含在嘴里多念几遍也生怕惊扰了缱绻。偶尔天黑了出来跑步，也会看到昏暗灯光下暗暗飞着的风筝和慢慢飘起来的孔明灯。在云大过的第一个元旦也放过孔明灯，时间太仓促，甚至想不起来在上面涂抹些什么就匆匆放飞，又一直翘首直至看不见。

    昆明的冬天确实很冷，呈贡风很大，十一月一过就敲打着窗户。没想到有生以来第一次见雪会是在云大，听家里的老人说，在北回归线略微以北的我的家乡，上一次下雪还是我没有出生的时候。生来就怕冷，却还是和所有西南角的孩子一样，希望有朝一日看到细密的雪，不知是否真像“柳絮因风起”，又或者温柔如指尖划过的细沙。而对于女孩子来说，或者都希望下雪天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度过。昆明的雪不猛烈，随着风夹着雨慢慢飘下来，不好好看甚至不明显，原以为在暗红色的天幕下雪会慢慢停，却不想第二天早起拉开窗帘，满世界都是白色，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欢喜，接到朋友电话，庆幸自己说过想看雪的愿望能被记住。时至今日，也无法忘却心中慢慢的喜悦，能有多少次愿望会这样被悉心照看。

    五月的天气越发变得灼热，影子在太阳下会形成奇怪的形状。天黑得越发得晚，路灯亮起来的时候，天边的夕阳才刚刚落下去，山顶上还会留着橘色或浅紫的边。忘了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黄昏是人类精神最脆弱的时刻”，不妄论对错，只觉得黄昏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候。夕阳的光温和地洒在学校的路上，风也变得温柔，整个天空都显得格外寂静。日头淡下去了，就如一团烧红的煤块，将尽时，还是会留下片片的红晕，诡秘的形状，魅人的神色，让人一下坠入其中，恍是走进了那天空中的桃园，却在一霎间消散在无限逼近的暮色中，留恋的人忽地被打回现状，惊蛰陡起。

    每在这个时候，总觉得空气中有色彩斑斓的蝴蝶迎面而来。身处人群中，有人离开，又有人到来。我见他们像蝴蝶，闻香而来，又振翅离去。每一个人在这世界穿行而过，或急或缓，或轻或重，都有自己的前因，我同样如同一只蝴蝶寄居于此。

    每个地方，对人的意义都不一样，各自拥有的缘分也不一样。这里，对某些人来说是魂灵的栖息地，注定的抵达，而对某些人来说只是惊鸿一瞥的津津乐道，还有一些人，他们连蝴蝶沾枝般轻歇亦不可。

    也许在这片土地上，还有更多的地方和震撼未曾踏足，但至少我找到了我的出口。天地与人，为人和为文，都是在荒凉上繁衍起来的茂盛。如果一切都是从无到有的过程，最终又将回到虚无，那我还执着什么呢？

    生活所能给予的暗示都细碎轻吟，如同柳底飞花。也许要等很久之后，在不经意间言及，才会了解当时不经意的惊鸿一瞥有何深意。价值本身就是你和时间渐行渐远的曾经相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