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

    云南农信——憧憬呈贡 文说新区“美景、美人、美事”文学作品征选活动

    投稿类别：散文

    作者：文龙

    记忆深处，最难忘的是大山里的山茶花。

    我出生于大山深处的小山村，是听着森林交响乐的胎教音乐酝育成人的。山里人都喜欢折回一束山茶花，供奉于神堂前或摆放在餐桌上，因此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景物除了母亲灰黄的脸庞外，就是供奉于神堂前或摆放在餐桌上火红或雪白的山茶花；第一次嗅到的气味除了母亲浓浓的乳香味外，就是淡淡的山茶花香味。

    除了课堂，童年和少年时代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大山。湛兰的天空犹如镜子，蓝天上的片片白云，分明就是地下成群的牛羊映照的影子；地下成群的牛羊分明就是蓝天上片片的白云投下的影子。悦耳的鸟鸣、甘洌的山泉、忠诚的黄狗、甩动的羊鞭组成了一首和谐美妙的森林舞曲。晨牧晚归，大山在蓝天的T型台上更换着四季的衣服，构成了一幅幅精美绝伦的美丽画卷。春天，松枝伸出了一个个青绿的小脑袋，满山的松脂味、松花粉扑鼻而来；夏天，一场雨水滋润了森林，熟悉的山间小径上也会冒出几朵小蘑菇；秋天，阵阵松涛掠过，各种植物的孩子跳离母亲的怀抱，浪迹天涯；冬天，连绵群山银妆素裹，近处的森林里不时传来了大雪压折松枝的脆响和簌簌的落雪声。这些都让儿时的我兴奋不已。而最让你意外和激动的，是在春寒料峭的季节，你百无聊赖地挥着羊鞭，猛抬头，看到山谷那边的半山腰上，万绿丛中闪现出一点红来，于是你兴奋地丢下羊鞭，连滚带爬地攀到那点红前，采摘那一份惊喜，完全忘记了荆棘给你留下的疼痛。

    痴迷文学的我，曾无数次想用美妙的词语描摹你曼妙的身姿、不俗的气质、带给心灵的震撼和无边的暇想，可每每提起笔，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大作家杨朔曾写过一篇叫《茶花赋》的散文，精美细致。可我总觉得他写的是公园里人工培育的山茶花，没有野生山茶花美，没有野生山茶花超凡脱俗。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如果他到深山老林里去看过野生的山茶花，我相信他会写出更美的赞美茶花的文章。

    阅历的丰富，使我认识了牡丹的富贵、百合的高洁、兰花的优雅、米兰的馥香。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我心中，唯是山茶最美。她冰清玉洁，超凡脱俗，不染人世半点尘埃；她清纯朴实，端庄文雅，无一丝世故做作；她静如处子，与世无争，默默无闻于山林百草之中；她顽强不屈，孤芳自赏，倔强地绽放在清冷的寒风中；她聪秀机敏，慧心闪动，早早嗅出了春的气息；她贤惠通达，内外兼收，默契隐身于百芳争艳的春天，甘作绿的点缀、红的衬托。在我眼里，所有的奇花异草在山茶花面前都会黯然失色，都会相形见绌。无怪乎大文豪郭沫若有诗赞山茶道“别人都道牡丹好，我说牡丹不及茶。”

    山茶花，我赞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