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用一朵花的时间

    云南农信——憧憬呈贡 文说新区“美景、美人、美事”文学作品征选活动

    投稿类别：散文

    作者：毕丽

    春，又如约而至了，接着就是夏天，又到了枯叶满地的时节。在这个时节里，我用了一朵花的时间，从幼稚到成熟，从不懂事到什么都懂了，即使是母亲一个轻微的动作，我也能轻易窥探到她的内心。

    漫长人生里所经历的种种，透过一路浮萍，静静地沉淀在我的记忆深处。一幕幕流年的往事，盈满了我今天烦乱的梦境。一生的相伴，一生的凝眸，我想用最虔诚最灵动的文字，表达我对你无尽的爱。我一直把你搁置在我心底最柔软的位置。母亲，我很想对你说，你不用那么操劳，女儿真的已经长大了。

    细雨·忧情天空中飘着细雨，淋淋漓漓，淅淅沥沥，带着几分妖娆，几分妩媚。雨中隐约带着雅致的香，像极了母亲怀里的味道。不经意间抬起头，忽然看到母亲提着猪食桶走向猪圈的背影。她消瘦的背影在这朦胧的细雨中，显得格外忧伤。细雨飘在她的帽子上，细细的，透着莹白，这雨不足以打湿她的帽子，但是我看了依旧很难受。

    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感动，不舍，苦涩？或许是心疼更多一点。烟雨空蒙的天，湿了《诗经》，湿了《楚辞》，亦湿了我敏感的心。我呆呆的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心里升腾出一股淡淡的忧伤，那忧伤似乎来自内心深处，不知道该如何瓦解，我突然有种无措的感觉，莫名的想要逃开。虽然知道这不是离别，可依然有一种抹不开的情绪在牵扯着我，母亲的背影，让我心痛。

    雨季·念情天灰蒙蒙的，远处的山似乎已经和天相接，都是灰蒙蒙的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天。云越来越重，风中的雨味也越来越浓，雨终究是要下来了。

    儿时，家在农村，每当下雨时，大人们无法到田地里干活，就只能围坐在家中的火塘旁聊聊家常。父亲就吸烟筒，母亲就做做绣活，从小到大，我脚上穿的都是母亲给我缝制的布鞋，以前小的时候我还不懂事，总是很嫌弃，现在想穿，可是母亲的年纪大了，已经看不见缝了。那时候我们小孩子什么也不会做，就抬条长凳坐在门前的屋檐下，双手托腮看雨，或者拿一席蓑衣平铺在地上，在上面打滚。

    雨后的世界，对我们来说乐趣自也不小。可以坐在门槛上看那雨有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瓦沟里滴滴顺流而下，形成水柱；而有的从天空中垂直落下击打在水泥地面上，溅起一个一个的水珠，水珠再排着队，汇成小溪流向低洼的墙角流去。可以在门前的积雨水里放上一只纸船，看它在雨中漂浮然后被雨水打湿，粘在地上。也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赤着脚丫，在雨中欢快地奔跑，任凭笑声肆无忌惮地在小小的庭院里飞扬。只是，每次把身上的衣物弄湿了，回到家总少不了挨母亲的骂，可是尽管如此，母亲还是会用一块干毛巾细心地为我擦拭湿湿的头发。回到家中，大人们都围坐在火塘旁，往火塘里添几个树疙瘩，再往烧得通红的灰里放几个洋芋，火塘上炖锅里煮着的猪脚红豆。这些都是最诱惑我的东西，烧熟的洋芋是金黄香脆的，红豆猪脚是美味可口的，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流口水。还有母亲那温暖得要流出水的目光，轻轻地在我身上停留，时不时的，便往我的手里塞上一个已剥去皮的金黄的洋芋。于是，即使雨打湿了衣服，心中，依然温暖如春日，因为，有家在；因为，有亲人在。

    而现在，下雨的日子是最难熬的，离开了幼时的村庄，离开了可以制造一串一串可爱水链的瓦檐，也离开了那能刨出金黄洋芋的火塘。渐渐地，母亲老了，我也成年了，漂泊他乡，历经求学，也体会到了工作的艰辛。怀念儿时的玩伴；怀念那时下雨带给我们的欢乐；怀念母亲往我的手里塞的已剥去皮的金黄的洋芋；怀念那时的青瓦泥墙，姗姗可爱的老屋，竟是那般的温暖！

    麦香·动情四月的麦香，充斥着乡村的角角落落，大地在经过寒冬之后顺利生产，颗颗饱满的麦粒在麦场上跳跃着，洋溢着丰收的气息。母亲沉醉于初夏的这一切，温婉的在微风中笑着。我看得痴了，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生活的重担，我大学里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个家的大小事务整天都是她在操心。多少个夜里我听到她哭着从梦中醒来，醒来后又自言自语，久久无法入睡，还有从里屋传来的咳嗽声，生生的牵动着我那敏感的神经。多少次想用我的双手去抚平母亲那眼角的皱纹，可是我忍住了，在女儿心里，母亲永远是年轻漂亮的。看着母亲娴熟的动作把麦梗扎成一小捆，再把小捆合在一起，扎成一大捆。母亲的身影在金黄色的麦堆中来回穿梭，许久，我别过头，静默地把捆好的麦梗背到大场上。

    母亲，满地的麦子衬托出你的勤劳。这一地的麦子，是您一地的期望，是您对女儿的期望，希望她在学校里努力学习，实现自己的美好人生。您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您收麦子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成为她奋发向上的动力。

    多少个午夜梦回，我是哭着醒来的，心里承载了太多的感动，或许只是一瞬间，一个动作，亦或是一件小事，可是这些都成为了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当我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很蓝，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我执笔的手上，一切都很安然。流年，我用了一朵花的时间，怀念我的母亲，那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妇女。此刻的她在干什么呢，是在村前的小沟里洗那泥泞的裤管，还是在用脚丈量大山的高度。她的这一生，一直在为儿女操劳，岁月无情的在她的脸上划上痕迹，也深深地划在了我的心里，成为我这一生中，永远也无法忘却的记忆。禁不住的泪水弥漫了空气中的栀子花香，母亲给的感动，只有女儿能明白，或许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回报您，但我坚信，以后我一定会给您我所拥有的最好的一切。现在，我带着您的期望坐在大学的殿堂里，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