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8-22 20:44:59来源:昆明信息港
刘林森赶到杜彩兰家,姑娘已经瞑目,全身发紫,嘴里散发出浓浓的乐果味。杜彩兰父亲悲愤地说:你不是个男子汉,如果那晚让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只好认了……刘林森仿佛头上挨了一捧,头轰地炸了,强壮的身子摇幌一下便倒了下去。杜彩兰被草草送上山,刘林森悲痛欲绝在山上守了三天,从此一蹶不振,难以自拔。
刘林森的门大开着,屋里没有人。白兰说: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田禾没有吭声,他知道刘林森的脾气。这几天家家挖洋芋,刘林森可以趁机刨些卯洋芋来充饥,也就不必出门打野食。果然地锅洞还冒着烟,还有几个吃剩的烤洋芋,便说:不会走远,附近找找。
转到屋后,刘林森四仰八叉倒在草地上呼呼大睡。田禾把他推醒,他一骨碌爬起来,迷迷糊糊问:有什么事?
田禾说:我们等你几天了,为什么不去报到上班?
这…… 刘林森清醒过来,见是他俩,怯怯瞥了一眼白兰,惊诧地说:不是开玩笑!
哼!田禾气恼地冲着他说:你连我都不相信了,我们咋会和你作儿戏。你们真的看得上我!刘林森茫然地说。莫非和你开国际玩笑。田禾说:我和白兰专门请你来了。见刘林森眼里忽然瞝着泪花,田禾不知所措问:林森哥,你怎么了?
刘林森笑着说:不知咋说,这从在杜彩兰坟头上哭干了眼泪,以为我的泪腺已经枯竭了,想不到这一激动,又不知不觉淌下眼泪。
白兰忍不住想笑,却被莫明其妙的情绪所控制,终于没有笑出声来,转身对田禾说:先支点费用给他,让他洗洗澡,理理发,打整一下形象。
吃过午饭,田禾约白兰去曹桂兰家。欲出门白兰犹豫了一下,推说有份材料要整理上报公司,随即对他狡黠一笑,便坐下来翻资料。田禾知道她的用心,便独自走了。
沿着瀑布冲泻的深箐,两岸青山对峙,山头古树参天,野樱桃,野梅子,野花椒密密匝匝。那瀑布仿佛在两条巨龙争抢掠夺中侥幸逃脱,惊惊慌慌跌跌撞撞,从重重岩石间飞泻而下,一路溅起闪亮的水花,又忽地急转直下,在参差错落的山谷中,分流成一块块台泉最后悄悄隐匿在大山腹中。
曹桂兰家座落在台泉半山腰。还在山脚,田禾便见曹桂兰打开门又折转回院里,心想今天总算逮了个正着。田禾敲敲门,没有回应,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声,从门缝里望去,见曹桂兰耷拉着脑袋使劲搓着衣服,便大声呼道:曹桂兰,开门!
曹桂兰站起来涮了涮手,田禾以为他来开门,殊不知她却转进卧室去了。
田禾楞怔一下,便绕到后窗,见曹桂兰绷着脸坐在床头,便敲着窗子喊道:桂兰,来开门!
听到喊声,曹桂兰索性钻进被子里,埋住头嘤嘤哭了起来。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她是不会来开门了。田禾试了几次,都无法从院子半墙翻爬上去。正当他无奈时,忽然眼睛一亮,不远处有棵弯腰树正好伸进围墙里。他攀着树枝爬进院里,吊着树枝准备往下跳时,冷不防蹿出只大黄狗,朝他又扑又叫。
田禾和这只狗比较熟悉,过去他来曹桂兰家,见他就摇头摆尾不前就后尾随着,如今却把他当作翻墙溜壁的小偷,呲牙咧嘴吠个不停。田禾黄虎黄虎喊着,大黄狗却越纵越高,惊得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吊着树枝一上一下直晃荡。忽然咔嚓一声连人带枝掉了下来,大黄狗一扑便撕住他的裤脚。
黄虎!曹桂兰在卧室门口一声疾呼,大黄狗便放开田禾,乖乖地卧在她脚边,虎视眈眈盯着他。
田禾惊魂未定爬起来,仿佛脚筋短了一截,咬着牙一瘸一拐走到曹桂兰身边,抱怨说:黄虎也认不得我了。
曹杜兰嗤一声冷笑,嘲讪道:有些人出门不望故乡月,何况一条狗。
田禾一下楞住了,半天反应不过来,细细着酌磨她的意思,孤疑地问:什么意思?
曹桂兰扫他一眼说:身边有了金凤凰,咋还记得抱母鸡。
唉!想不到谣言已经被事实澄清了多少日子,她还在流言蜚语中作茧自缚。便问:你相信那些胡说八道。
曹桂兰嘴一撇,嘲讽说,不想吃锅巴,咋会锅边转。整天形影不离厮守在一起,称不离铊,公不离婆,莫非也是谣言。
不知怎么才跟你说得清。田禾解释说:她是公司总经理助理,代理公司来这里考察;我是公司开发部主任,代表部里来这里开发。我们是受公司委派到这里考察开发的同事,工作在一起……
当然!当然!曹桂兰絮絮叨叨不屑一顾说:同事……加工作……加……只有你心里明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真想不到你竟会这样难以说话!田禾恼怒地吼了起来。
曹杜兰脸一沉,扭身转进房里,田禾刚要跟着进去,曹桂兰冷言冷语说:姑娘的闺房是随便进进出出的吗?
田禾窘得满脸绯红,返身一瘸一点拐到大门口,伸手刚要拔门梢,曹桂兰一声哭喊道:你给我滚回来!
曹桂兰泪眼迷离盯着他。田禾不知她还有什么事,又一拐一拐折回到她身边,刚要发问,她的拳头便雨点似的落在他胸膊上,打得他晕头转向不知所措。想不到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吻着他的嘴唇。
田禾浑身一颤,才知道她所导演的是一场爱情的苦肉计,便激动地搂住她,打趣说:抱母鸡咋搂起负心汉来了?
曹杜兰忙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羞涩地说:我一直都在巴望你,每晚在窗口酸酸的望着你们那盏闪亮的灯,巴不得一下飞到你身边……
白兰委托我来邀请你同我们一起工作,今后我们可时时在一起了。
当大伙见到刘林森时,不由哦地发出一声意想不到的惊叹。他仿佛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锤炼出来,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俨然变了一个人。
田翠花摸一摸他梳得油光滑亮的头发,戏谑道:刘林森,你咋舍得割爱那一头的黑芽韭菜?
刘林森瞪她一眼,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