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声清脆的鸡鸣唤醒了沉睡的山谷,也唤醒了位于景洪市勐龙镇贺南东村委会的戈别老寨。1月2日是哈尼族传统嘎汤帕节,寨子里的阿妈们起了个大早,燃起火塘后,换上了平日里异常珍惜的哈尼族传统服饰。

一番装扮后,黑弄阿妈把前一天从村里分到的牛肉切成条,用盐和辣椒简单腌制后穿上了竹签,挂在了火塘上。“嘎汤帕”是生活在西双版纳的哈尼族最为重要的民族节日,每当节日来临,村里总会用集体资金买头牛,宰杀后再从皮到肉均分到每家每户。如今,村民生活富足,早已不用靠着村里分的牛肉过年,但过年宰牛是村中的大事儿,且均分到户之俗时至今日已不多见,颇有些上古遗风。

新年的第一天,有件重要的事黑弄阿妈必须要做,那就是舂糯米粑粑。在哈尼人心中,过“嘎汤帕节”不吃自家舂的糯米粑粑就不叫过年。

千百年来,火塘在哈尼人心中一直以神圣的姿态存在着,它不仅是哈尼人家日常烧水、煮饭、聚会的场所,更是与祖先和神灵对话之地,而火塘亘古不变的温度让它成为了一个家族兴旺、族人平安、生生不息的重要象征。

黑弄阿妈家的火塘从她家新房落成之日起就再没有熄灭过,终日烟火缭绕。在她还是阿布(小女孩)时,就在火塘边聆听长辈的低吟浅唱,并从中知道了祖先们当年的艰难与跋涉。也是在火塘边,怀抱着刚出生肉嘟嘟、粉嫩嫩的儿子,她的眼角溢出的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如今,依然是在火塘边,当年的阿布已在岁月的雕刻中成为了儿孙满堂的阿批(奶奶),皱纹里满是人生的智慧与从容,而火塘,见证了世间的斗转星移。

不多会儿,被邻居请去杀年猪的老伴回来了,淘米、上蒸、舂捣、搓团、拍扁……一番忙碌后,裹满喷香芝麻碎的糯米粑粑摆满了簸箕,趁着热气儿揪下一坨放入口中,软糯的粑粑伴着芝麻的香气在齿间化开,幸福即刻涌上心头。果然,这最抚凡人心的,定是这人间烟火气。

太阳翻过了大山,为冬日的山寨洒满了暖阳。此刻,袅袅炊烟从村寨中升起,不远处又传来了那沉闷的“咚咚”声,不用想,那是哈尼人家正在火塘边舂粑粑……（景洪市融媒体中心 作者万滢江）